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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 上了一天班,辛品萱疲惫酸软的双臂不停抗议的结果,她连手高举九十度都困难,好不容易回到家里,打开铁门,饺子兴奋的冲向前,攀住她的身体开始用舌头帮她洗脸。

 “饺子,不要、不要!”她连推开牠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无力的转着头,避开牠的口水攻势。

 “饺子,回去坐下!”纪哲平大喝一声,饺子乖乖的放下四肢,讪然的回到牠的垫子坐下。

 “老天!”辛品萱狼狈的擦着残留在脸上饺子的口水。

 纪哲平走向饺子,厉声的责骂,“你怎么可以这么鲁!一见人就冲向前猛亲,你没考虑过别人的意愿吗?”

 教训得真好,忆起往昔,就是饺子的体型过于壮硕,而她又过于纤瘦,所以在气势上,总没有办法达到吓阻牠的作用,甚至让牠以为自己的教训是一种游戏。

 总归一句话,她对饺子的威信,说不定还逊于小仪。

 “就算要亲,也应该我先亲!”话毕,纪哲平迅速的回身,在她上偷得一吻。

 “你!”辛品萱又惊又羞。

 “妈咪,妳回来啦!”

 辛子仪从房间探出头,瞧见她后开心的跑出来,同时,纪子礼也尾随在后。

 “妈咪,妳的脸怎么这么红?”纪子礼好奇的打量。

 “对啊!妈咪的脸好红,发烧吗?”辛子仪扯着她的衣角,为她手测体温。

 “妈咪没事,只是天气有点闷,觉得热。”安抚女儿的同时,她抛了个白眼给他。

 纪哲平清清嗓子,“你们去洗手,我们准备开饭了。”

 “开饭?”经他这么一提,辛品萱发觉空气中的香味浮动,本来还以为是隔壁的主妇在准备晚餐,没想到是他,“你煮的?”

 “我只会几样简单的家常菜,妳赏赏脸尝尝如何?”作揖恭请,他侧着身让女士优先。

 客厅和饭厅碍于坪数的关系,一直没有很明显的区隔,简单的以电视柜隔开,放着方桌加四张椅子就是饭厅。

 辛品萱一靠近见桌上摆着的果然是家常菜,简单的蒜泥白、红烧鱼、虾酱白菜,热腾腾的还散着香味,咦!汤是清淡的,降火。

 “我听中药店老板的建议,这汤品降火却不寒,对身体虚热的人很有疗效。”他笑得诡异。

 “妈咪,爹地为了这锅汤,忙了一整个下午哦!”纪子礼帮父亲说好话。

 “原来你忙了一个下午,真有心呢!”原来他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意思,所以口头上吃吃豆腐,只是聊慰相思。她有丝得意,有点窃喜…窃喜?这有什么好窃喜的。

 辛品萱不愿探究,“我饿死了,先开饭好了。”

 待四人落坐,辛子仪等不及开口,“妈咪,这个礼拜天,我们全家一起去爬明山好不好?”

 “吃饭别说话,不礼貌。”纪哲平蹙着眉。对女儿边吃饭边张嘴的行为不认同,都瞧见嘴里稀烂的饭菜,太不雅观。

 辛品萱不悦的撇了下嘴,不理会纪哲平的话,“这礼拜天不行,妈咪答应武先生要带你们其中一人和他的小朋友一起去动物园。”吃饭为什么不能说话?这是一家人在一天当中唯一可以在餐桌上用餐的时刻,轻松的带进各种佐餐话题,心情舒畅,消化自然好。

 “武先生?”纪子礼脸疑问。

 “是妈咪的同事。妈咪,我讨厌他的儿子。”辛子仪轮解释,最后转向纪子礼,“上次妈咪带我和他们一起去海洋馆,他的小朋友动手去拔展示用的小丑鱼,不管我怎么说,他就是不听,还说妈咪会变成他们的,不是我的。”

 “小仪,有这回事,妳怎么没跟妈咪说?”辛品萱一愕。

 “武先生是妳的同事,我不想让妳尴尬。”辛子仪懂事的说。

 “小仪,对不起,妈咪真的不知道。”有些愧疚,她低下头。或许,她不该再拿武先生没有表白这动作当挡箭牌,至少,她该画出一条朋友界线的认定范围。

 “小仪,武先生的小朋友几岁?”纪哲平话。

 “六岁和四岁。”

 “妳几岁?”

 “十岁。”

 “对,妳十岁,年纪比他们大四岁和六岁,却常常窝在妈咪怀里撒娇。他们看了当然也想要拥有,就像妳看见别人有爹地抱,有爹地可以陪时,妳会不会想要拥有?”

 辛子仪默默的点头,似乎可以理解那种心态。

 “当然,妳不想和别人分享妈咪的心态也和他们一样,妳能明白吗?”纪哲平待女儿再度点头后,才继续说:“爹地并不是要妳宽大为怀,把妈咪送给别人,爹地只是在教妳什么叫同理心。用一种同理心来对待别人,会比同情心好。”

 这也是一种机会教育,辛品萱一直没有发言,她其实很赞成纪哲平的说法,同时,也讶异他会提出同理心这种说法。

 他以前绝不是这样子的人,唯我独尊的生活方式一直是他信赖的正道。

 纪子礼看着妹妹,只是淡看不语。

 “妈咪等会儿去订个蛋糕,买份礼物,明天带去回绝武先生好了。小仪、小礼,我们这礼拜天就决定去明山爬山,好不好?”适时的教导,也要适时的慰抚,辛品萱深谙这道理。

 “好!”两名小朋友异口同声,带着昂与兴奋的表情。

 辛品萱也笑开,看着如出一辙的童稚笑脸,高兴的想,有子如此,夫复何求!

 餐后,辛品萱和纪哲平分工合作。辛品萱收拾善后,纪哲平则带小朋友进房间看功课。没办法,辛品萱的数学概念一直是先天不良、后天缺乏,和数字不对盘,只好由身为商的父亲出马。

 父子三人进了房间,关上门,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纪子礼,率先开口。

 “爹地,你教的同理心不是用在商场,揣测对手的策略,怎么会和教小仪的不同?我不明白。”

 这…要怎么解释,其实他用的是哀兵政策,攻其之软,可是得让孩子知道,好吧!他是嫉妒,他讨厌任何意图接近品萱的男人,他们的存在让他觉得非常不自在,甚至精神紧绷,最心爱的东西即将被夺走的感觉让他反的防卫,这是一种天

 突然间,他觉得不该让纪子礼一直接受英才教育,至少不是由小就开始学起。

 正当他在思索怎么解释时,辛子仪适时的开口。

 “哥哥,爹地教的是一种仁者怀的同理心,中国有句谚语叫以仁治国。”

 “中国?”

 “对啊,我拿那本书给你看。”辛子仪爬上椅子,伸手拿书柜最上层的成语故事十二集,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前故事书。

 呼!幸好。纪哲平松口气。

 纪子礼从认字开始,耳濡目染的全是数学、语文和商业基础芭念,举凡和经营企业有关的知识才是他必须收的,至于童话、寓言这种属于儿童休闲刊物,则不在应念的书籍中。

 他接过辛子仪递过来的书。

 中国成语故事?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的休闲刊物,可以看吗?他瞥视一眼后方的父亲。

 他没有反对,那看看吧。

 翻开第一页,纪子礼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书中的人物吸引。

 就这样,纪哲平教导辛子仪数学,纪子礼则坐在沿看起故事书,很安详的全家和乐画面。

 它并非千金难买,却是第一次出现。眼眶盈着泪,辛品萱小心翼翼的阖上门。

 孩子需要父母的爱,缺一不可,为了两个小宝贝好,她应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。

 ※※※※※

 夜,深沉。

 辛品萱翻来覆去睡不着,稍早的画面一直困扰她。

 两全其美…说来简单,但执行的困难度不可预知。

 她拍软枕头,重新调整睡姿。

 速则不达,她应该先睡,至少让脑袋净空,明天…不,今天早上八点还要上班呢。

 抬头瞄了一眼夜光显示的闹钟。三点,她只剩五个小时可以睡。

 睡觉、睡觉。

 在平稳的呼吸声中,她闭上眼睛,可以感受到附和似的心跳,和呼吸的节奏形成催眠曲,慢慢的,她的意识飘在空中。

 “凯文,是我!”

 辛品萱在睡去之际听到了纪哲平的说话声。

 凯文?是他的死?她还记得他言谈风趣,为人正直,当初还多亏有他当和事佬,也稍稍安抚她的不安。

 “对,我准备下个月回美国。”

 他要回美国?那小礼呢?

 “还有一个礼拜,我已经考虑清楚,你不必再劝我。”

 凯文想劝他什么?

 “不管品萱答不答应,小礼和小仪一定要和我回美国。”

 小礼、小仪?美国?辛品萱蓦地睁开眼。这是恶梦吗?

 “我们已经决裂了,不是吗?”他幽幽的声音,伴随着叹息。

 虽然他刻意低声音,却依旧清晰的在空气间回

 辛品萱由惊愕到不敢置信。他居然…居然在算计,难怪他坚持要住在这里,莫非他打算趁她去上班的时候,偷偷带着小孩离开?

 原来十年不见,他的霸气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卑鄙,枉费她还…不对,她怎么可能有心动,她是心恸!

 她不敢大力呼吸,甚至动作,屏着气,拉长耳朵,她知道他还在讲电话。

 太小声了,不晓得什么缘故,他的讲话声细微到不可闻,要不是黑暗中,柜的分机还闪着怵目惊心的红灯,她可能会以为他挂线。

 不管再怎么集中注意力,还是窸窸率率声,不行,她一定要知道他们在讲什么,说不定关系着带小仪、小礼离开台湾的事,他要怎么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带他们走。

 辛品萱小心的拿起话筒,慢慢贴到耳边,其间,她用薄被摀住口鼻,以免呼吸声漏窃听的事实。

 “嗯…那就这么说定了,我会依计划,其他的事就麻烦你。”

 “嗯,Bye!”

 糟糕!辛品萱忙不迭的同时挂上电话。晚一步,没听到他们说的时间、地点或方式。

 在她懊恼的同时,一门之隔的纪哲平靠着沙发背,仰望着天花板。

 他明白这是一记险招,成功就如置身天堂,失败就万劫不复。

 只是没有她的这十年,他已经尝够万劫不复,再糟也不过如此。

 品萱呵!妳可知道,我等着妳,十年了!

 ※※※※※

 辛品萱辗转难眠,好不容易在天刚白时分入睡,却让一记喇叭声惊醒。

 天亮了!老天,她根本睡不到两个小时,一颗心惴惴不安,深怕自己睡得无警觉,让…小礼、小仪?

 辛品萱跳起身,冲出房门。砰的一声,门板因为她过于用力,甩上墙壁,发出巨大的抗议声。

 两个小孩正襟危坐在餐桌前,咬着土司,显然被门声吓到,一脸惊愕,其中以辛子仪为最。

 “妈咪,妳怎么了?”纪子礼回过神问。

 同时,纪哲平也从厨房探出头,深深的看了辛品萱一眼,淡淡的代替她回答,“妈咪只是作了一个恶梦。”

 辛子仪相信,马上一脸同情,“那一定很可怕,所以才能把爱赖的妈咪吓醒。妈咪,妳梦见什么?”她扯着母亲的衣袖。

 “妈咪…忘记了。”幸好,孩子们还在。虽然是回答女儿的话,但她的视线紧盯着纪哲平,充防范与戒备。

 “妈咪,妳肚子会饿吗?”再度扯着母亲的衣袖,辛子仪坚持要获得关注。

 辛品萱低下头,慢慢的抚过女儿的头发,“让小仪这么一问,妈咪真的有点饿了。”

 “爹地早餐准备了干酪、德国香肠、生菜,还有法国面包和法式土司。”辛子仪拉着辛品萱入座,并且一一介绍桌上丰盛的料理。

 纪子礼则起身帮她拿了一个白瓷盘,利落的帮她装餐点。

 “谢谢。”她声音很小,但是是对他说的。

 “妳没睡好吗?还是身体不舒服?妳脸色很糟,要不要今天请假休息?”纪哲平有点担忧,将新鲜的柳橙汁放在她面前。

 “嗯,妈咪的脸色是很苍白。”纪子礼将餐点放在她面前,附和的说。

 “妈咪是生理期吗?”辛子仪问道。记得妈咪每到生理期时就会这样,印象最深刻的是妈咪还曾经痛到在地上打滚,那时候她吓死了,幸好这次爹地在。

 辛品萱的双颊染上红霞,“不是。”

 “好了,时间也差不多了。你们两个今天不是跟教授约好要去看科学展,爹地先送你们过去,让妈咪好好吃早餐。”

 送?不行!辛品萱慌乱的嘴道:“我有话要跟你谈,让他们自己走过去,反正很近,不到十分钟的路程。”

 孩子们四目相对,马上就决定由纪子礼负责开口,“爹地,我们自己去好了,你就和妈咪好好聊聊。”

 好现象,本来妈咪都一直回避爹地,至少他们两个就没看他们有什么亲密的交流,好不容易妈咪开口要进一步的接触,说什么他们都不能当电灯泡。

 糟糕!要谈什么?辛品萱脑袋空白。那是她一时心慌找的借口,哪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讲,难道问他什么时候要带走小礼、小仪?这不就打草惊蛇?

 不行、不行!她直摇头。

 “妳不想谈了吗?还是妳摇头有别的意思?”一旁等她开口的纪哲平,带着狐疑的眼神看她。她怪异的举动不只这项,向来早上都要三催四请的她,今天居然自己乖乖起,还夸张的七点整就出现在餐桌旁。

 回过神的辛品萱四处张望,“小礼他们呢?”除了饺子懒洋洋的躺在客厅凉凉的地板上,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人。

 “他们刚刚跟妳说再见就出去了,妳想谈什么?”纪哲平单手托着下巴,侧靠椅背,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,修长的腿偶尔会擦过她的,茸茸的看起来像猩猩。

 半瞇着眼,他看起来很舒服似的。辛品萱退开身子,试图留些空隙,谁晓得他马上进犯,更甚者还用腿摩擦着她,害她一阵轻颤。

 曾经这是他示意想燕好的动作。辛品萱乍红的脸蛋别有一番含羞的娇,他明白她想到什么,只是扯着嘴角轻笑,带着气的靠近再靠近,欺近她低敛的眼睫上轻语。

 “妳想谈什么?怎么不说?”

 兀自沉溺在心跳如擂鼓中,他的亲近让她吓一跳,猛然抬头,刚好擦过他长青髭的下巴。

 两人同时倒口气,眼与眼相对,就在咫尺距离。

 淡淡的玫瑰花香席卷他的感官,他只能下意识的亲近再亲近,轻轻的,带着膜拜的心态,摩擦过她的,粉的触感,致命的吸引力,他由浅渐进,双臂也悄悄的贴上她的细,慢慢收拢,让两人毫无隙。

 他们的躯体是如此密合,完美无缺,他一直认为她就是他遗失的肋骨,少了她总让他的心无法安定,晃得让人空虚。

 纪哲平如粉蝶拍翅的轻吻,扑过她的、鼻至眼睫,不甚足的回到时,转为疯狂的攫夺,气息渐炽,温热的鼻息熨烫她的肌肤,灵蛇般的巧舌窜过她的贝齿,惑着她起舞,模仿媾的姿态,带来旎的氛围,而厚实的双掌轻慢的滑过她身体的每一曲线,像回忆、带勾引,一一刺每一处感点,鼓起望的羽翼将她包围,几乎无法逃脱,只能沉沦。

 老天!岁月的淬练不但没有在她身上造成痕迹,反而更添一股成韵味,她的肌肤如同少女时的光滑,身材在生下两个小家伙后,该凸的地方更上层楼,几乎无法一手掌握。

 “该死!妳没有穿内衣?”亲手碰触后,他才发现原来这又黑又丑的T恤下,是怎么样的绝代风情。

 不给她任何足以思考或后悔的机会,他再度欺上她的情让视线开始蒙,旎的氛围来自望的充斥,白天也可以炫烂得美丽。 M.dUB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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